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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棋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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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远处的高空,隐隐泛着朦胧的亮光,朦朦胧胧。

疗养院的大厅内静悄悄的,显得时钟指针摆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值班的护士撑着脑袋,手头上虽还忙着工作,心思却不自觉跟着时钟,静等着夜班结束。

还未等秒针重新转溜完一圈,厅内忽而便传来脚步声,鞋跟与光滑瓷砖接触,有规律地发出“嗒嗒”响声。

“啊,晏先生来了啊?怎么这么早?”

护士问声抬头,看清来人后有一瞬惊讶,赶忙反应过来问候,眼神不自觉往墙上的时钟瞄了眼——

5:17。

虽说前几天便收到消息,知道今天会有患者家属过来一趟,但这时间未免也太早。

她还以为至早也得到早班时间……

晏景医点点头,而后将右手提着的大袋东西递过去:

“来得匆忙,只在附近超市买了点吃食,这些年麻烦你们了。”

男人的声音带有些轻微沙哑,脸上又戴着口罩,听上去挺闷,但露在外面的双眼中透露的真诚,表明这谢意是真非假。

护士看着前台装得满当且大得离谱的袋子,一时哑然。

她在这所疗养院待了少说也有五年,这家算是私立,来者较少,能记住常来的人很正常,但唯独面前的家属,是她五年里记得最深刻的。

其中理由…包括但不限于每次来都不忘给她们这些值班的打工痛苦人带夜宵。

但这回带的还真是异常的多……

得把她们这院打工人的夜宵都包了的程度。

她记得对方是来接人的。

这么一看,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给她们送夜宵了。

护士动作顿了顿,心上多了份不舍。

倒不是因为免费夜宵。

她起身,示意晏景医跟她过去,见人点头后才拿着资料往左手方向的过道走。

时间尚早,大部分患者都还在休息,少数病房里却亮着灯,顺着门缝和门上的窗户溢出光亮。

他们脚步很轻,尽量放慢,不打扰到其他病人歇息,却在半路被一个身形挡住。

小姑娘穿着松垮的病号服,头发散着,自然地垂在腰间,她探出房门,试探着看着过道上的两人,一双大眼睛扑闪几下,随即望向走在前面的护士。

护士反应很快,立刻面上带笑,回头带有歉意地对晏景医道了句“稍等”,而后凑过去和小姑娘交谈。

晏景医并不着急,上班时间是八点,从东都到湖西的车程,最慢也只是一小时过半,来得及,于是点点头,示意无碍,接着目光追随护士的身影,看她们攀谈的模样。

自他工作起,除警局和住所,最常来的就是这家疗养院。

他并不是每次都能在人少的时候来,更多的还是会在院里碰到许多患者活动的时间。

晏景医忽而想起,前几日沈衡翳询问周中正是否有精神病。

他工作这些年、包括上学实践那会儿,参与过的案件并不缺这类性格偏激的罪犯,同样的疑问他听过好多,而他也总是以一句“你见过真正的精神病人吗?”作为反问,接下来得到的,往往是一句“难道你见过?”以此反击。

他见过吗?

他当然见过。

很早就见过。

沈衡翳答得却是很坦荡,倒让他省了糊弄的心思。

护士轻声细语安慰完小姑娘,终于把她劝回了病房,这才松口气,转头便望入了对方平静的双眸,略有些不自在,再次道声歉,继续带路。

她照顾过很多病人,同样见过不少家属,可像身后这个男人一样的,五年来也只见过他一个。

虽说是私立,人相比公立的,确实更少,但患者的类型数目没见得有减。

在这里,可以见到能用外语对答如流,可智力却等同六岁稚儿的老人、见到思维逻辑缜密,表面同常人无异的重度精神分裂者,还能见到在过道上走的好好的,忽而便发狂开始扣自己眼珠子的患者……

有的家属见了,会受到惊吓、感到厌恶,有的则完全不愿接触,即便对方是自己家人,同样会投以看待异样的目光。

可他不会。

他只会淡淡瞧着,而后擦身便过,不掺杂任何情感,也不会无用地多问哪怕一句。

甚至是患者撞到他身上,他也只会简单伸手扶住,神色和语气皆为平淡地说声“抱歉”,同与正常人交谈无异。

真是个很独特的人。

就像是……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人。

她赶紧甩头,扫去自己这点不切实际的想法。

肆意猜测家属心理实在不是件礼貌的事。

兴许是心虚,护士提了提口罩,开始搭话:

“秦阿姨最近状态也很好呢,情绪很稳定,记一些简单的人和事都没太大问题,还喜欢与其她病人聊天,看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前些日子还笑着说想换顶假发呢。”

她口中的“秦阿姨”,其实不姓“秦”,而姓“晏”,全名叫“晏秦淮”,行为举止间都透着一股优雅,是位很温婉亲切的老年女性。

这位女士很喜欢与年轻人聊天,平日里相处很难看出有什么异常,如果不是体检时身体指标的不对劲,她实在难以辨别这位女士有何问题,硬要说,也只有时常记不清东西。

可这对老年人来说很正常。

秦女士是个一看就经历过很多事的人,她的脸上有几条狰狞的疤痕,有条一直蔓延到后脑勺,缝针痕迹极其明显,疤痕上覆盖的是大片褐色伤痕,显得整张脸都留着不自然的褶皱,看着像是重度烧伤留下的痕迹。

可她好像不在乎这些,平常也从不刻意遮掩,有时候别家家属看到,总是下意识发出惊呼,她却也不惊不恼,只是淡淡笑笑,而后推开自己的轮椅。

这种气质倒是与身后的男人很相似。

“我们根据您的请求,没把您今天要来的事通知秦阿姨,但您来得真的太早了,秦阿姨可能还没醒……唉?”

话未说完,她就看到前边的病房透出微光,赶紧走近,敲响了门。

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

护士犹豫了一下,退了半步,示意后面的晏景医开了门。

门内,放在床头的台灯闪着微弱的暖光,笼罩于躺在病床上的人周身。

晏秦淮戴着老年镜,似乎在编什么东西,手上还缠绕着几根红色细线。

灯光把她不平的面部照得有些朦胧,看清来人后,似是毫不意外,并没有作出太大反应,只是朝门口偏头,微微勾唇,露出一个起伏不大的微笑:

“来啦?”

她的声音沙哑陈旧,语气却温柔得没边。

晏景医笑了笑,走过去蹲下,平视着女人:

“嗯,来了。”

他忽而感到头顶传来一阵温热。

晏秦淮伸手,放在了他的头顶,又轻轻摸了几下,不动声色地将编了一半的手绳搁置在一旁,再用另一只手,小心摸了摸对方的脸。

她的手很粗糙,那不是岁月留下的痕迹,经过脸上的触感同样不平整,并不令人舒适,晏景医却没动,反倒顺从地又凑近了些,微微仰头,神色柔和的望着对方,直到又在对方口中传来沾染笑意的话:

“又瘦了。”

“嗯,最近有点忙,没好好吃饭。”

就像是预知,晏景医没等母亲再次开口,便肯定了接下来会出现的猜测,接着伸手握住了放在自己脸上的那只仿若干枯的手:

“您也瘦了。”

女人却摇摇头,面色坦然:

“老了,吸收能力不好。早饭还没吃的吧?”

不等晏景医回复,晏秦淮便又笑着,捏了下他的脸,忽而恍惊般轻呼一声:

“哎呀,你看我说的什么话,这么早当然还没吃,乖乖也肯定还没醒,我给你们做早饭,怎么样?乖乖也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

她轻声絮叨,最后一句话又带上分央求的意味。

女人就像小孩一样,微微睁大双眼,满怀期待地望着晏景医。

“好。”

晏景医似是习了惯,只是在对方“乖乖”二字出口一瞬,神情有几分松动,很快又调转神色,垂眸掩饰住眼底流露的失落。

女人没注意到他的神态变化,只是闻言顿时又明媚不少,试探问道∶

“那我们…回家?”

“好。”

我们…回家。

“2020年四月十四日十一时许,丰年县安民镇河西公园南路路口发生杀人案件,在其后三个月内,本地又接连发生四起相似案件。

案件发生后,我市公安机关迅速调集力量侦破此案。经侦查,犯罪嫌疑人周某某,男,汉族,户籍地为……”

新闻记者举着话筒,站在市局前严肃正经地向镜头重述情况。

各路采访镜头围在警局门前,显先将门口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果然如顾局所言,无论是上头还是各大媒体,都对这起案件十分重视。

沈衡翳透过市局的窗户,看着那帮被警察疏通还不肯让步的记者和媒体,不禁皱眉。

“沈队你还真别说,上次见到这么大排场,还是那个什么影帝恋情曝光,啧,娱乐媒体能把热度往咱案子上放,难得啊。”

榆思年抱胸看着门口乌压压的人群,不禁嘲讽。

她是个常年混迹网络的,当然清楚这群所谓的记者看重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因为这案子闹得大,又少见,人民关注度高,容易火罢了。

总之,如果里头真有一个记者是真情实意关心案情及受害者的,她当场就能给那人颁个“媒体良心奖”。

“沈队你注意着点,能不露面就甭露面。”

榆思年神色复杂,忽而对沈衡翳说道,面色和语气都顿时严肃几分。

“我觉得周中正这案子不对劲,他爹的案子疑点也很多,还是小心为妙,万一真有东西遮着……”

她顿了顿,止住话头。

“你对这案子参与最多,又是咱领头的,难免吸引那帮人的火力。”

况且沈队你长得还好,更容易引起话题,一不小心就是被媒体各种炒作的对象。

什么“90后帅气刑警队长竟如此破案”、“震惊,果然帅的都上交给国家!”等等能与案件屁点关系都够不着的标题,肯定会层出不穷。

沈衡翳点点头,知道榆思年对这年头网上娱乐至死的现象不满许久,知她好意,况且,像他这种工作的,确实还是少露脸的好。

他下意识碰了碰自己眼角的疤,面色凝重几分,忽而想起什么,朝身旁问道∶

“晏景医来了没有?”

榆思年一愣,“呃”了几声,似在努力回想,最后摇摇头∶

“不知道,按理说应该来了,反正我没见过。”

沈衡翳掏出手机,见时间早过了八点,便给晏景医发了条消息——

“在哪?”

消息回得很快。

【晏景医∶组里。】

沈衡翳松了口气。

毕竟对方是顾局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他接触到媒体、更不要被拍到的人,要是一个不注意,他可能真得因为这事又挨顿批。

不过…什么时候来的?

他没见到门口有晏景医的车,今一大早他就来了,也没见人从正门进来。

奇了怪了。

榆思年在旁边装作不经意地一瞥再瞥,偷窥隐私向来不是她的习惯,但碍于沈衡翳刚刚问的问题和神色转变实在明显,就算不看信息也知道他俩在聊什么,耐不住好奇,支吾开口∶

“沈队,你和晏顾问…你们……呃、和解了?”

沈衡翳听着这语气古怪,转头见榆思年表情更古怪,似乎在忍耐着某种笑意,憋得她脸色都有些发了红。

他是不理解这个网络冲浪一级选手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正儿八经答道∶

“我和他本来就没冲突,有什么解好和的。是顾局嘱咐我千万不要让他被拍到,所以才多问几句。”

“哦~”

她的那句“哦”带上的尾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连面上的笑意也越发明显,叫沈衡翳有些不自在,但更多的是嫌弃。

“行了,别搁这闲聊了,让你查的事查完了吗你。”

答案当然是没有的。

榆思年心虚目移。

真不是她不想查,她昨个熬了半宿,白白浪费休息时间来查周来富那案子,可能查到的信息只有他最后的判决,谁查的谁抓的压根一无所获。

好不容易搭梯子找到一份当年相关报道的报纸,结果刚点进去就成了一堆乱码,就像是刻意被抹去踪迹一样。

她想叫苦也知道没用,最后心虚半天,也只好叹了口气一摆手,往办公组走去。

其实沈衡翳也没想施压,这案子追查这么久,好不容易结了案,本该让参与人员休息段时日。

可上头没给批,新案情又层出不穷,也只得委屈委屈他们了。

实在不行,他自费请专案组的同志们吃顿好的,安抚安抚情绪。

沈衡翳无声地叹口气,偏头,见门口的媒体记者越发的多,几个他安排疏通的警察被围得难以动弹,那身防护服在人群中极为明显。

路口堵了好几辆明显是属于记者的车,两边的路都有民众摁着喇叭,显然是被他们挡了去路。

沈衡翳有些躁了,戴上口罩抓起一旁的防护服,确认严实到就剩双眼睛,便往人群走去。

郑伸此时这在应付一个难缠的记者,镜头和话筒都要怼到他嘴里了,如果不是隔着防护服,他真觉得会直接被这玩意堵嘴。

他费劲扭过头,见另几个在场的同事也是这种状况,不禁心里暗骂一句“这群疯子”,破音喊道让他们冷静。

忽而,他感到一股子力把他往后拉,随即另一道身形挡在他面前。

“沈队!”

郑伸看清人后,顿时感到有了救星,激动地小声喊道。

“嗯。”

沈衡翳应了声,用手挡着拼命凑前的媒体。

有些个当地的媒体认出这是沈衡翳,推搡着举着话筒问道∶

“沈队长!请问对于这次连环杀人案有什么看法!”

“沈队长!这次连环杀人案在建国后实在少见,请问您有什么想对民众说的?”

“沈队长……”

眼看聚集人群越来越多,沈衡翳皱眉,挡住离得最近的镜头,道∶

“具体情况警方会在之后自行公布,请不要堵在这里干扰公共秩序!交警队的同志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想被贴罚单就赶紧把车挪开!”

他的嗓门加上直对的话筒,让声音又放大几倍,人群安静几秒,见不远处确实开来了交警队的车,立即散开几边,可仍有一些不死心的想继续追问,又被沈衡翳一眼拦了回去,只好悻悻收回手。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甭对他们太客气。”

沈衡翳向交警队的同志道完谢,转头朝郑伸说道。

小郑同志入职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一时不懂如何处理也正常,就当是给他涨涨经验。

郑伸点点头,想起什么,朝沈衡翳道∶

“沈队,最后一个受害人的家属已经收到通知了,待会过来领骨灰…”

沈衡翳停顿一阵,点点头,掩住眼底的心绪。

涉及刑事犯罪的尸体和遗物,只能在案件结束,等尸体火化处理后,才能由家属领回去。

宋函英的父母这么宝贝他们家女儿,可到最后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去时还是活蹦乱跳的姑娘,回来只剩下冷冰冰的骨灰盒了。

心里头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滋味。

上次见宋家父母,他们满眼憔悴,眼中还留有暗淡的光,再次见面,像是又老了二十岁,尤其是宋母,她的头发在几天内变得一片花白。

他们从警方手里接过骨灰,轻轻摸了摸印在上头的女儿的照片,夫妇俩相互搀扶着,嘴唇微颤,似有千言万语的悲痛想诉说,可到最后也只是抱着骨灰盒,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道了声“谢谢”。

沈衡翳向来不爱应对这种场面。

面对穷凶极恶的匪徒,他有各种法子将对方制服,面对纠缠不休的记者,他同样能用法律的形式摆脱。

可受害人家属可不是这些人。

自他从警后第一次在受害人家属眼中看到渴求的目光起,就知道自己难以将他们忽视。

人民群众总是他们的软肋。

沈衡翳摆摆手,让同事先进去,自己兀自点了根烟,心情复杂地抽完后,才调整好状态,走了进去。

要公布案情和警方真正想告诫的事,指望那帮媒体肯定是不行的。他们局有专门的宣教组,要想以舆论阵线引起民众注意,他们是最好的途径。

沈衡翳大跨步穿过长廊,刚开门,先扑面的却是一股子咖啡味。

他有些发懵,见组里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杯咖啡,正欲发问,坐在最门口的榆思年就已经开了口,摇晃着手里的咖啡道∶

“沈队你回来啦?快,晏顾问请咱全组喝咖啡了!”

沈衡翳有些不解,只是点点头应了声,而后穿过人群,朝宣教组一名熟悉的成员走去。

宣教组在局里的消息灵通程度不亚于网侦组,见沈衡翳过来就已经意识到来活了,随即打开界面,给对方看自己提前拟好的帖子。

沈衡翳顺着看了看,总体没什么问题,与先前通报案件的格式差不多,只不过……

“把关于宋函英等受害人本人的信息减少,着重强调周中正及其经历。”

前几日审问吕成才的时候,听他亲口承认了自己诱骗宋函英、并实施殴打与□□的过程,这事在文章里被提了一嘴。

他清楚宣教组写相关受害人的事,无非就是为了警戒更多人,不要轻易相信旁人,好以这种形式来试图减少案发率。

出发点虽是好心,可观者不一定有意。

他不止一次看到评论区大片批评受害者的情况,如果发了,指不定就会造成受害者及其家属的二次伤害,还会致使民众的关注重点偏离。

他们需要警示民众,但不代表要暴露受害人遇害的太多细节。

况且,受害不是她们的错。

你可以说她遇害原因是过于善良天真,缺乏自我保护的概念,但不代表就可以说她是活该,转而吹嘘自己有多么精明、绝不会受骗,并将真正的错误全部归咎于受害者一人身上,从而让人们就此忽略了罪魁祸首。

受害人只是受害人,不能因为她们不够完美就称其为罪有应得。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

至于周中正的经历……

前些日子晏景医给他看了那本笔记本,上面记得密密麻麻,内容是周中正导致最终犯案的因素,而这些因素所集成的,就是所谓的犯罪根源。

人们常以为,‘犯罪’离现实生活很远,尤其是这种性质严重的命案。

这并非有错,毕竟一场犯罪,本身就是由各种因素量的积累,再由相对而言的少数人爆发而促成的。

可正因如此,人们也因此时常忽略了,同样以各种因素构造而成的犯罪根源,往往离社会生活很近。

或许是错误教育,或许是家庭暴力,甚至是言语攻击……无数人们也许知道或经历过,可从未有所改观的事,都有成为造成犯罪的可能。

他们办案,一次次追根究底,努力查找和分析犯罪根源,想要警戒群众的无非就是这些。

有人意识到了,进行反抗,因而有了法律的次次修正与添加,可仅有法律、仅有这批人的清醒,那是远远不够的。

想要阻止一场犯罪,从来不是只要抓捕嫌疑人这么简单。

既是要宣传教育,当然要越深层越好。

宣教组有一时的为难,良久后还是点点头,而后开始修改文案。

沈衡翳拍了拍他的肩,道了句“辛苦”,而后目光搜寻一阵,找到了角落那个熟悉的身形,迈步走了过去。

晏景医这时正在低头看什么东西,手边放了两杯咖啡,听到沈衡翳过来头也没抬,只是伸手把没打开的那杯递了过去。

“……谢谢。怎么想着请我们喝咖啡了?”

沈衡翳接过咖啡,随口问道。

晏景医动作一滞,开玩笑道∶

“初来乍到,不和同事们打好关系怎么成?”

他看着就不像是会关心同事关系的人,沈衡翳也就当他是随便应付,没再多问。

晏景医的工作位虽在角落,但采光却莫名的好,最远处窗口透进的光顺着他的桌面一直蔓延到上面摆着的资料上,直直照射在了写着“陆坤舆”的姓名上。

果然,他也在关注周来富的案子。

“晏顾问,你觉得…什么样的案子才会被各大渠道封锁?”

沈衡翳开口,见晏景医一时并未开口,目光仍是放在那片资料上,眼睫投下一片阴影,最后开口∶

“我不清楚。”

也是,这事本就可疑,平日虽有消息强制封锁的案件,但不至于什么都没有,这种情况着实少见,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得出可靠猜测。

“这案子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网侦那边也都在倾力搜查。”

“嗯。”

见对方再无下文,沈衡翳轻咳一声,虽有些别扭,但还是开了口∶

“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用一个人搁这琢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查。”

周中正的案子一路办下来,虽然晏景医是半路参与进来的,但他出的力不算少,先前带有的那点偏见,该没的也都没得差不多了。

要是再继续排斥人家,实在不够意思,也不像他的作风。

他听晏景医好像笑了声,随即又听他说道∶

“好,那沈队长,之后的工作,还劳烦能多多关照?”

晏景医朝他伸出手,沈衡翳见状,也回握了回去,先前那点不自在也烟消云散∶

“请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晏母正式出场啦啦啦~

她是我最喜欢的女性角色。【严肃脸】。

阳了,好难受,我妈已经改口叫我“小阳阳”了【闭目】同志们记得保护好自己。

写刑侦文真的好难把握一个度,既想表达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又要注意不能像教育书一样,失了小说原本的意义,太难了【闭目】

终于把第一章没握的手握上啦~恭喜两位男嘉宾牵手成功!!!(bushi)

实话说写第一章的时候压根没想着补上牵手,这何尝不是一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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