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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凤凰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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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17日晚,榆薇花园一号楼楼顶。

未装修完善的楼房铺张的仍是水泥地,本该在傍晚就拉上横条、禁止非专业人员进入的地方却蓦然响起争执声。

几道黑影交错,被围在中间的少女毫无抵抗力,很快便受到压制,一路被拖拽到楼边。

一道身影忽而发出声惨叫,未等他来得及怒骂,少女身形便于高楼坠下,重重摔在路边,很快便没了声响。

隔天清晨,早早来到场地准备开工的工人顿时被血腥气拦下脚步,过路者众多,很快将少女尸体围成一圈,不住咂舌——

“啧啧啧,房子都快修好了,咋死人了啊,这房子还能卖不?”

“嗐,看死的地方,估摸着就是这楼上摔下来的,小年轻寻刺激,自个大半夜爬上去摔的吧?”

“谁知道呢,可惜这楼咯——”

……

“根据痕迹和目击者说辞,案发现场的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样。”

李志君在一道明显的擦拭痕迹旁边点了点,朝站在另一头的祁沧旬道。

他们这两队来北宁,同样又分了批,一边来现场勘察,另一边则是几名法医前往市局对尸体进行二次尸检。

这会查看完现场,也只能根据遗留的痕迹,判断在场人员除了死者外不止一人,但具体人数暂时无法判断,只得初步还原案发现场。

“楼梯口以及护栏都发现了血迹,”

祁沧旬指挥着现勘一一拍下后进而取证∶

“在DNA比对结果出来之前,更多线索还得看法医那边。”

“去你的,咱工作哪有这么简单?”

李志君起身,随意拍了拍灰,随即不顾祁沧旬的反对便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强行揽着走到楼梯口,对准上面明显的血迹道∶

“来祁支,你瞅瞅!”

祁沧旬心觉这人力气是真挺大,一时间还真就挣脱不开,也只得闷着满腔火怒目看去。

楼梯口的血迹在旁边的墙上,凭他的经验,虽乍一眼瞧着像掌纹,但纹路中有的完全是直的,应当是纺织品留下的转移型血迹。

假设是受害者留下的,那就是来前便受了伤,渗透出了衣物,路过时留在了上面。

他分析完后见李志君点点头,刚想使力将这人的手拉开,结果又被对方一个反拉,扯到了楼的边缘。

护栏只有大约半米高,一个重心不稳就有坠楼的风险。

祁沧旬顺着李志君的指向再次观察起先前已经观察过的血迹。

这上面的是滴落状血迹,面积不大,说明出血量不多。

他先前只是看了几眼,没凑这么近,这会倒是意识到有什么端倪。

血迹载体是护栏的横截面,呈现形态是圆点状,能呈现出这种形态的血迹,说明载体应是血液滴落的垂直平面。

而如果死者是在一瞬间坠楼,没有多少时间停留在护栏上方,那么更大的可能,则是血迹会随着人体坠落方向而在溅落时呈现椭圆状。

也就是说,这滴血液有一定可能是其中一名凶手遗留的。

“你就这么肯定自己是对的?只是有可能,万一死者真的就有停留时间呢?”

见李志君听完自己的猜测后,面上一阵洋洋得意,祁沧旬下意识冷哼了句。

李志君的办案热情却丝毫没被这盆冷水浇灭,反倒笑得更欢∶

“嗐,周围居民不说了么,当天晚上听到类似惨叫的声音,以为是谁家狗叫就没搭理!”

祁沧旬莫名其妙∶

“所以呢?”

“你这人咋二虎吧唧的?都说是狗叫了,那得多难听?死者可是名年纪轻轻的黄花大闺女!”

言下之意,就是说那不会是死者发出的惨叫,说明可能有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受了伤,从而留下了血迹。

祁沧旬∶“……”

果然湖西人脑子就是不正常!

他懒得再同这人争辩,随即给自己带来的法医发了条消息。

北宁市局解剖室内,几名身着隔离服的法医围着台上的尸体齐齐鞠躬,随即便开始了二次尸检。

“死者直接死因是颅骨骨折、脑挫裂伤,死亡经过是坠楼后头部着地导致。”

温澜沉面色沉着,随即看向本地法医∶

“尸体发现后,是否确认死亡时间?”

对面的法医点头∶

“尸体发现时间在十八号早晨五点,当时尸僵已由局部传到全身,整个身体基本无法活动,尸体呈现自然落地状态,确认是坠楼而亡,因而判断死亡时间为六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死者是在前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失去生命体征的。”

温澜沉应了声“嗯”,随即又看向身旁的年轻人∶

“记住了?”

“是!”

那年轻人顿时站得笔直。

他是市局新来的、分配给温澜沉帮忙带着的新人法医,这案子是他正式上岗以来的第一场案件,难免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则是兴奋。

……虽然对受害人实在有些不尊重。

“小钱?”

温澜沉的一声略带不满的轻唤顿时叫钱博之的注意调回,他赶紧将视线投回尸体上,又听身旁人接道∶

“继续。”

他轻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让他进行下一环节。

前三步对死亡原因、死亡经过及死亡时间都进行了判定,那接下来就是死亡性质。

死亡性质概括来说,主要分为自/杀、他杀、自然死亡与意外死亡。

非理论性地讲,既然出动这么多警力,那么是他杀无疑,但理论上讲,还是需要讲证据。

证据又分别需要现场勘察与尸检两方面共同证实。

也就是说,师傅这是在让他进行下一步尸检。

虽然在大学里模拟过不知多少次,但真正在案件上实践到底是会有因为缺乏经验、一不小心就搞砸的可能,多少有所胆怯。

可这会已经在这了,再胆怯也得上。

解剖室温度是低的,钱博之却感到全身是汗,他捏了捏手,回想起先前无数次演习,慢慢沉下心,开始对尸体进行检验。

尸体表面伤痕众多,但大都是未破皮的淤痕,由于尸体被停放了好几日,许多痕迹都变得不清晰,显然不是容易调查的状态。

他不禁咽了口口水,感受到四面传来的目光,愈发紧张,赶紧逼迫自己将注意全部投放在尸身上。

上半身未察觉更多异样,便转到下半部分,大腿处留下的痕迹顿时引起他的注意。

法医眼中无性别之分,只认尸体,得到许可后他便进行下一步检查,果真发现了新线索∶

“死者阴/道受损,内侧表皮发现擦伤!”

温澜沉又问道∶

“需要?”

“进行精斑预实验!”

温澜沉点点头,见对方没再应声,又朝他看了眼∶

“还有?”

钱博之一愣,绞尽脑汁也没想起还有什么,待在原地“啊”了声,随后便见温澜沉转回头,接着慢慢抬起死者的右手,他这才发现,这只手的拳头是紧握着的。

方才实在紧张,竟是直接忽略了这茬!

他顿时感到口罩下一阵热,赶紧朝温澜沉说了句“师傅对不起!”,但对方也只是淡淡挥手,随即小心掰开那握紧的五指。

尸体早已僵硬,再加上死者生前力度一定很大,像是在保护什么东西,因而强行掰开着实有些艰难。

奇怪的是,当五指张开时,手心里却并没有东西。

那么线索兴许就在手指上。

温澜沉慢慢将手指摊平,死者的指甲不长,只堪堪多出一点,上面隐约有些血迹,他慢慢用工具小心摩挲,随即将指甲中的东西挑出。

“不出意外,是残留组织。”

“喂、那谁、祁支队,我们局法医可发消息了嗷!说是在尸体上发现了人体组织,还是指甲里头发现的,我就说那血是嫌疑人留下的吧!”

李志君挥了挥手机,一副与对方顶熟的模样走过去勾住祁沧旬脖子,语气上的得志再明显不过。

祁沧旬这回已经习了惯,对方刚一接触就立即一个甩身躲了过去,口中又发出一声冷哼。

他当然知道这条消息,毕竟他们局法医也在现场呢,早早就给他报告了情况。

“先去这的市局和他们汇合,再谈谈剩下的事。”

李志君瞅着自己空了手,也没在意,一撇嘴应付回去∶

“成,祁支队长说得都成…”

他低头给沈衡翳发消息说明现有线索,脚下无意识乱走,忽而发现一段水泥柱下有什么东西,俯身凑近瞧了瞧。

那东西轻薄得很,现在沾满了灰,看不出原色。

他又伸手碰了碰,干了吧唧的,摸着倒像什么风干的植物,于是又顺手拍了张,一并发给沈衡翳,问他认不认得这是啥。

哪想对面却回得很快——

【老沈∶栀子花瓣。】

正午的凤凰镇每条道上都布满了烈阳,屋檐下少有的阴凉处就会有几个上年纪的老人蹲坐在下面捧着饭吃。

邓文龙靠在一条小巷的墙上,喘着粗气用手给自己扇风,忽而感觉肩头一重,受惊地转过头,见是林郁青,顿时泄了气∶

“我去、林队啊,吓我一跳,你那边寻访完了?情况咋样?”

林郁青点点头,面色不佳∶

“受害人是那家人小女儿,除她外还有两个姐姐,分别叫招娣和领娣。”

“哎哟…”

邓文龙皱眉啧啧两声∶

“然后呢?那家人怎么说?”

林郁青靠着墙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自然垂下,眉头不住锁起∶

“怎么说?呵、她们压根没发现自家小女儿丢了!我说明来意后本来还想再谈谈,结果直接把我们赶了出来,还说∶就当他们没生这个闺女!”

邓文龙又“哎呦”一声∶

“这不摆明了不乐意管的么!那可是亲闺女啊,也难怪,能取这些名……”

“成了,”

林郁青出口打断,显然不愿再提及,而后问道∶

“你这边情况如何?”

对方一听,顿时又精神起来,双手一拍支棱起身子∶

“怪!太他妈怪了!我们到的时候不刚到饭点的么,按理来说,乡村的老太太老大妈不都喜欢坐在门口吃饭、而且各个都是村里的情报局么?我还想着能靠她们打听什…”

“说重点。”

林郁青一眼撇去,眼神中都好似冒着精光,顿时把邓文龙吓得赶紧点头∶

“没老太太、哦不,是没女的!全是男的!我们刚进村就被紧紧盯着,装成游客去问路还各个都回‘不知道’,你说奇怪不奇怪?”

林郁青手指敲了敲膝盖,又问道∶

“一名女性也没有?”

她凤眼一眯,把邓文龙看得心里头发慌,赶紧别过头冥思苦想,忽而一拍脑壳∶

“哦、有!在攀枝街的一家小超市里有个老太太!上回我和沈队来的时候她也在,但是当时不知怎的,我们回去那会就已经走了!”

这回他们来时倒是比起上回多了不少开门店铺,那家小超市也就显得不起眼了。

林郁青点点头∶

“说起攀枝街…凤飞酒吧你去瞧过没?有什么异常?”

邓文龙先是点头,而后又疯狂摇头∶

“瞧过,没开门!也没贴告示啥的。”

林郁青皱了皱眉。

今天不是休息日,如果不是因为特殊原因的话…既然白天没开,那会不会是在晚上?

她起身拍了拍邓文龙的肩∶

“你先回去和沈队汇合,我再带人去看看。”

邓文龙刚“哦”了身,便见林郁青顿时带人散开,半点不带犹豫地离开,不住挠了挠头,给沈衡翳发消息说明了情况。

沈衡翳这会在夏图南家采集外物证和指纹,刚出门便收到邓文龙消息,便将其同前两条消息放在了一块,开口吩咐另外三人∶

“咱们先回车上,等另两批人回来,再…”

话未说完,他忽而看到前面的人形,动作一顿。

一个身着破烂、顶着鸡窝头的女人半蹲在那户人家门前晃晃悠悠的,脚上鞋子一只已经开了胶,另一只则破着洞,大热天的不回到家里,而是直接明晃晃待在太阳底下暴晒,嘴唇明显发白,显先瘫倒。

沈衡翳赶紧上前扶住,猛然想起那封血书上写的、关于夏图南邻居的事,定睛一看,果然,在女人蓬乱头发头发的掩盖下,是一条足有半指粗的铁链,一路拴在铁门上。

她不是不想进去,而是根本进不去。

那女人被触碰的一瞬间,下意识往旁边躲,又被铁链拽得生生弹回,呜咽着双手抱头,嘴里不住发出声声叫唤。

铁链在地上撞得砰砰作响,铁门也因摩擦发出刺耳尖利的动静,屋子里登时响起桌椅碰撞的声音。

女人微怔,愣愣地抬起头,刺目的阳光下一眼便瞧见了对自己满脸担心的陌生男人,莫名感到心安。

听身后屋内传出熟悉的叫骂,也顾不得其它,半滚半爬地扯着沈衡翳的衣袖,也不顾还拴在脖子上的铁链,只是上前挣扎着抱住他,嘴里含糊不清道∶

“救命、救……”

没等她说完,屋里的男人提着个酒瓶就跑了出来,站在门口见到几个陌生男人一愣,随即面露凶相,朝她啐了口∶

“他妈的死贱人,都这样了还想着勾引人!”

他随即扑身过去想要拽铁链,还未碰到便被那陌生男人抢了先。

沈衡翳把女人护在身后,在男人凑近一瞬间便将门上的链子拽过,见男人又怒骂一声,随即挥舞着酒瓶就冲过来,又反身一踢,正正踢在他的手腕上,酒瓶应声摔碎。

郑伸见状也立即扑过去把男人的双手别在背后,直接压在地上,任由他口吐芬芳。

“你、你们他妈…”

“闭嘴!长得人模狗样,做的事倒是一件比一件畜生!大热天不让人进屋,还拿这么粗的铁链拴住,这他妈是活生生的人!”

沈衡翳直接破口骂去,嗓音颇大,愣是把男人吼懵了,支吾着还想反驳,又被身上的人使劲一压,最后只发出声闷哼。

“沈队,这咋办啊?”

郑伸压着这人,倒没觉得有多吃力,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要说算作家庭暴力吧,但这男的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踹翻了,如果有人证那还好说,但……

他抬头看向沈衡翳护在身后的女人,见她半天蹦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瞧着便是副神志不清的样。

况且真要法律处置的话,肯定得通知当地派出所。

正午出门的人不多,但这边的动静难免会引起注意,沈衡翳示意几人先进门,随即安慰着身后不住叫唤的女人,待她跨进门后才关上大门。

见那男人看到女人的瞬间还想扑过来,沈衡翳正吼回一句,忽而瞧见屋内一个小女孩眼中噙泪,趴在门边小心望着这边,便顿时收音,望了望四周,看准后小声叫郑伸先把这男的拉进左边的屋子里,随即柔和了面色,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与她视线持平,接着温声道∶

“小朋友,几岁了?对不起啊,叔叔把你吓着了是不是?”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瞧着他,半晌后才开口∶

“我六岁了。”

这声音听着有些许耳熟。

沈衡翳回忆了下,想起第一次来时晏景医在桥下对话的小女孩,立即反应过来,见她还在流泪,又伸手轻轻擦去脸边的泪珠,往旁边挪了挪,声音又放柔了些∶

“小朋友别害怕,叔叔不是坏人,你看,还记得那个叔叔吗?”

小女孩顺着他空出的地方望去。

晏景医这会正在安抚着还在发抖的女人,感受到投来的目光后,便回了个带有温和笑意的眼神。

女孩点点头,乖巧点头道∶

“记得。”

沈衡翳又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小朋友,可以告诉叔叔,这个阿姨还有刚刚和另一个叔叔玩的人是谁吗?”

小女孩面上犹豫,而后轻声嗫嚅道∶

“哥哥说,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也不要轻易和陌生人说话,还说,就算是在他身边的人,也不一定是好人。”

她口中的“哥哥”,不出意外说的是晏景医。

原来当时在桥底下和她说的是这啊?

沈衡翳有些好笑,转头喊去∶

“晏顾问,你过来下,这小姑娘不相信我!”

晏景医偏了偏头,应了声好,随即对旁边眼神中带着跃跃欲试的陆青阳道∶

“能安抚好吗?”

对方很快收起情绪,又摆回一副臭脸∶

“当然。”

晏景医轻笑一声,又给女人递去一个安抚性的眼神,接着绕过她,在口袋里摸了摸,走到沈衡翳旁边同样蹲下,递去一颗糖∶

“小朋友,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祁沧旬∶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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