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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芝华士1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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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配乐:Meet Me By The Water【山形瑞秋】)

正文 | 3

Perfume,要调一款香水,代表女人,而不是玫瑰的香水。首席调香师要好好找个灵感。但在这之前,她必须得惩治那个小偷。

杜桑从酒馆回到小别墅,坐在沙发上等Tate的电话。这个人的速度很快,亲自从总部过来,说修水工人今天没找到,我可以试试。

可以试试?有钱人总是很精准的找到自己的幻想,试什么?

试着睡一觉满足生理需求还是用蓝色胶布给她的水管绕上几圈,把那个不应该出现差错的地方填补上。

“你.......”杜桑望着他,Tate脱下黑西装,往她沙发上丢,很浓的酒精,盖住了他身上的体味,扑面而来。

她已经开始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她毫无准备。

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她没有那种想和Tate上床的欲望。

但Tate有,成年人的欲望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也许就是在来的路上,也许是在刚刚,见到自己有了幻想的那一刻。

欲望很具象的出现了,Tate的裤子已经鼓起一个很大的包。

杜桑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往后靠,很不经意地表现出厌恶的样子。Tate离她太近,杜桑觉得很反感。

“怎么了?”Tate将袖口的纽扣一颗颗解下,往手臂上卷,这个动作现在变得很奇怪。

其实Tate没有下一步的打算,他只是来修水管的,只是助理,他更不愿成为Camille的床上伴侣。

成年人都有需求,但不能够有需求就解决,这是处在这个位置的人必须知道的东西。

他们之间只有金钱和信息的交易,Tate可以拿更多的钱去找意愿且活好的女人,或者自己解决。

杜桑早就说过他的味道很重,刚开始当她助理的时候,不用靠近就能闻到。现在Tate学乖了,喷了香水,很浓的味道让她觉得Tate来之前还可能用香水来泡澡了。

“你喷什么香水了?”Camille皱着眉,用很快的速度逃离,用力吸气,酒精味在她鼻腔里散开,进入她的咽喉,又黏又涩。

好想喝了很多混杂的酒,鸡尾酒,调这杯酒sir不合格。

“你可以猜一下。”Tate看着她笑,不打算直接告诉答案。

Camille很认真的又吸了一口气,气味深入到了气管,从肺泡到达毛细血管,遍布她的全身。

杜桑往旁边绕开,不耐烦地踢了踢挡路的酒瓶,红酒瓶在地毯上滚了几圈。她也没想到是喝剩的酒,在地毯上躺着,染红了一大片。

好像血迹,地毯受到了污染。红酒瓶躺着,还在往外“流血”,让调香师大惊失色,这地毯这样了还得送去清洗。她抬眸看了眼Tate,就见他摇头踩着皮鞋上楼,问几楼漏水。

“三楼。”

好像是登上天堂,往台阶那一站,自己就是Angel。

Angel的香水味很浓,不是拿破仑都喜欢的古龙水,杜桑大概知道了,“Coty,你用的是西普。”

Tate刚踏上第三层台阶,停下脚步回头,笑着说,“又被你闻出来了。”

杜桑跟着他上楼,想起她的空手袋,“你今天见到Ena了吗?”Tate跟Ena很熟,总是在一起喝酒,在蒙帕纳斯区的小酒馆抽香烟,听爵士乐。

很多为了逃离禁酒令的美国人到巴黎来,香榭丽舍剧院,美国演员会在里面表演,世界和巴黎人喜欢看的表演。Ena也喜欢看,总是叫Tate一起去看。Camille早说过了,你们俩大男人一起过得了。

和她,为了满足生理需求;和Tate呢?精神需求。

“不知道啊,应该是去上班了。”Tate在前面走,皮鞋还没泡水就已经开始松了,杜桑不晓得这鞋待会还能要吗。

有松又塌,和现在的需求一样。

杜桑说你知不知道他偷了我包里所有的欧元,“真的吗?”Tate看起来很震惊,伸手在天花板的水管上扭,然后用胶布绕了很多圈粘起来。

Camille不想跟他不可理喻,留了句,“我下楼看看。”一脸无奈的离开了。

二楼的浴室还在漏水,Tate站在上面,很精准的让调香师形成了想象,这个偷撒尿的人,我找到了吧。

常华森从酒馆里出来,上了电车去图书馆,离巴黎思想最近的地方,回国前他要尽可能读完更多的书,汲取更多的知识。就像是黄金酒液,一点也不愿浪费。黑暗的世界需要更多的光明去拨开。

但其实这年轻人还是局限在了想象,他的法文不过关,怎么办才好?得学!必须得学好。

常华森出生在一个很富裕的家庭,父亲很早就给他请了外国籍教师,对着书本给他念英文,刚开始一点也听不懂。小小的常华森总觉得外国教师是在念天书,弄得他昏昏欲睡,趴在书桌上一睡一个不吱声。

外国教师怎么会拿他没办法,在他耳朵边念,念得很大声,常华森捂着耳朵睡不着,想抱怨却不晓得跟谁讲。

后来,父亲送他到英国留学,念了个一等学士,练了个好流利的英文,比外国人念得还好听。纯正英国口音,好绅士。

来法国,是他自己决定的,逃离家族想要学到更多知识,能通晓这世间之真理,能寻到这救国之良药。

愣是把父亲气个半死,我要你们这群畜生有何用!表面上不讲,可说实话在常老爷子眼里,华森的作为还是让他最满意的。

常家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有的花尽财产赌博,有的为“爱”委身做小,沉醉于灯红酒绿。还有常华森,留洋寻药,救国良药。

有钱人的家庭别人很难懂,对孩子复杂的态度让站在这个圈子外的人很疑惑,很迷茫。常老爷在吃年夜饭时用筷子指着这群无用的孩子,闹着说要悬尸高堂。

晚饭上,没人敢说话,太太、姨太太们真怕老爷子万一真想不通要这样做怎么办,遗产怎么分?

孩子们也替他想到了,信托要做好,律师邀请好,遗产能多吃一点是一点。

有钱人把儿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分的遗产能有多少可关乎了命有多长。

唯有常华森不是这么想的,他想救国,他就从未考虑过遗产怎么样。他当然也知道这老爷子只是吓唬一下,老爷子惜命,看甚都看得比命开,不会真的寻短见的。

倒是他的母亲,生他本来就晚,儿子不是她争气的排行榜,但她不靠儿子真不剩什么了,除了那张脸。

这个时代的人都在寻求自己的出路,不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就只能沦为阶下囚。战火连天的中国,上海滩也不会太平,家国梦、爱情梦、还是文豪梦,都得要先有做梦的资本。免得风雨吹醒了梦中人,是黄粱一梦,就如那句,“大梦一场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

其实,常华森觉得,要是他不出来的话,或许就是在家国割据时看那梨园累累白骨,看红颜枯骨的人。

可他不能,他要做,就同良医般探寻那一味草药,救世,不管能不能成。

上海滩,世家大族在战乱不休中不会改变什么,码头的小瘪三在收取保护费,上了战场的将士牺牲,爱人失去了爱人,男人抛弃了妻子。

常华森下了电车,从街道步行到图书馆,巴黎很繁荣,脱下繁杂服饰的人更fashion,更简单。可他不晓得为何,只觉心口隐隐作痛,疼得他无法呼吸。这是时代的烙印,巴黎在他的心口狠狠的撞了一击,告诉他,你必须得做到最好,必须努力救国。

Tate走后,杜桑就没再出过门,收拾了家里就等Ena回来。

巴黎不喜欢建高楼,它的路很窄,但可以容纳很多来这里的人。新的剧院还在开门,杜桑从香榭丽舍看出去,塞纳河的左侧从左瞳孔进去,那里是艺术和科学;右边瞳孔则是繁华的商铺。蒙马特是巴黎夜生活的中心,咖啡馆、舞厅,在深夜可以见到很多情侣的身影。Arthur Briggs 拿着小号在演奏,L’Abbaye ,这里的饼干商又推出了美味的新品。

杜桑从窗口望见了回来的Ena,男模穿着很奇怪的衣服,但也挡不住他的魅力,很像是La Petite Chaumière的异装癖者。Ena歪歪斜斜的站在街道上,走得很慢,好像在思考什么。Camille也开始思考什么,思考等下要不要质问他,为什么拿她欧元?

Ena喝得好醉,在十字路口看着情侣亲吻,Camile的雪茄被他抽完了,请了一堆顾客,自己也蹭得一身味。欧元全用光了,一点也不剩。

Ena很会花钱,也很舍得花不是自己的钱,这让Camille很气愤,她其实已经受够了Ena的这种行为,受够了这个男人。

但Camille好像没打算怪他,拉着他进屋,抱着肘从上到下细细检查,浑身脏兮兮的。

她早就想找个理由分了,可有钱人不想做那个退让者,那只会让她被认为软弱无能。他们还在互相忍受,Camille忍受他的需求,Ena忍受她的不理睬。

她很想让Ena主动提出来,不然他们会一直保持这个关系很久,但Ena已经让她感觉到无聊、恶心了。

“Camille,你抱我一下。”

“嗯?不要。”

“为什么不?”Ena上去要拉她,被她推开了,细长的手指点在他胸前,说你先去洗澡,我等你。

Ena真的很听话的去洗了澡,洗得很认真,出来的时候浑身湿湿的,又是没穿衣服,水温调得太高烫得他整个人很红,像是红色的虾,剥了壳里面的虾仁是粉的。

杜桑穿着睡袍在二楼的木书桌前,修道院风格的老书桌,抽屉的锻打支架支撑得很稳,再覆些重压也不会散架,就像他们的关系,总是很理性地得到调和。

因为他们都不愿意分开,这是面子的欲望。杜桑整理了裙摆坐下,从很厚的书堆中拿出牛皮封面,她的笔记本,左手手指夹着页数翻开,167页,写的是新的香水灵感。

代表女人而不是玫瑰。

白玫瑰、红玫瑰、粉玫瑰,统统不是,更不是索然无味的白花。

一整页还是空白的,香水灵感等于没有灵感。

Camille喝了一口酒,威士忌,芝华士18年,像是挺拔丰满的小妇人,成熟与光艳,带着桃子和蜂蜜的味道,还有雪茄盒的气味。

杜桑搭配了可乐,美国的约翰.彭伯顿医生在地窖中把碳酸水加苏打水搅在一块,成为一深色的糖浆,后来又在亚特兰大的药房首卖的可口可乐。

甜度太高,卡在喉咙底难以下咽。

Ena在身后戳了戳她的腰,杜桑隔着睡袍都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又湿又烫。她叹了口气,说今天很困,真的很困,眼皮变得越来越重,睁也睁不开了。

Ena说那亲一下好不好,亲一下就给你睡觉。

Camille又叹了一口气,转身迎着送上来的唇,很轻很快的碰了一下,裹着睡袍跑了,胃液在翻滚,想呕吐。但她不知道是因为恶心还是因为厌恶。Ena很久才从幻想里出来,张开眼,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二点,这么累。

让杜桑很生气的Ena愚蠢的忘记他今天偷了包里的所有欧元还有古巴,他总觉得杜桑是另寻了新欢,养在外面也不告诉他。

杜桑钻进被窝很快就熟睡了,呼吸很轻,把自己卷得很紧,像裹粽子,把开口压在了自己身下。

这的确让Ena挺迷茫的,但他今天实在不想罢休,把她从睡梦中拍醒,抱着她,一直叫,Camille。

杜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抱了起来,很暴力的扯开被子,从后面搂住她要解纽扣。喝醉酒的人没有道理可言,在他眼里,酒精和自己,才是最大的道理。

“Ena,你干嘛!”

Ena好像发疯的牛,红了眼,抓着她说,“我要和你做。”

情绪让他们没有办法消停,Ena扑上去扯她衣服,Camille伸着腿一直踢,一直踢,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在做某种热身运动。她从床上站起来,伸着手很用力的打在发疯的野牛脸上,很大声的喊:“你滚,你他妈的给我滚!我不要!”

Ena的手指抓在她的脚踝上,很用力的掐进去,又疼又红,天上的云被血染红了,好像害了羞。今晚的夜色不算美丽,巴黎好不容易又迎来雨,雨点打在铁塔上,路上的人没有撑伞,他的脑子好像木头,檀香木,香水后调里的檀香木。

巴黎的夜雨,不会让别墅里的两人好睡。Ena还在闹,杜桑觉得他是沾染了某种病,精神病还是生理病?问题究竟出在谁身上?

Camille还是Tate?

调香师自然猜不到,猜中西普又不代表能猜中Ena。

她很狼狈的跑出家门,没有撑伞,没有穿上水晶鞋。

她要去哪?要去哪?

反正去哪都不会回家,那里有此刻在发疯的Ena。

巴黎的雨点很细,像珍珠,很细的珍珠打在地上,变不成南瓜车。巴黎被这朦朦的雾气绕在里面,看不清路上的行人和车。巴黎的调香师穿着睡袍光着脚丫子在街上逃跑,撞上了一个留洋的年轻男人。

不会亮灯的巴黎铁塔在她眼里开了灯,好巧好巧,今晚撞上了他的胸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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