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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矫正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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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13

常华森没说话,伸手取走了她手里的香烟,往河里丢,小火星溅起了水花,体重太轻,沉不到底。

他习惯了不回答,又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个随口之言能信吗,又或者说,不是有缘人又如何,现在看起来不也是无缘之人吗?

但他有点难受,莫名的难受,一点点,但没有持续太久。长手杖拄在地上,常华森突然笑了,挑眉,凑近她,在她耳边,道“你想和我有缘?”

“不想啊...”杜桑的脸露出了诧异,微皱着眉,哼笑了两声,“你没看到我很开心吗?”

常华森再一次对上她的眼睛,愣了一瞬,喉结不觉上下滑动两下,慢慢抬手拂过她那被风吹起的碎发,往耳后拨,而后笑了笑,说,“那我还真是遗憾。”

说罢,他再一次凑近杜桑,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闻,“你应该说想。”

“想什么?”杜桑一脸迷茫,用手掰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说想和我有缘。”常华森放了手杖,再一次用双手扣上她的腰,把她环在怀里。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不允许女人反抗。但在常华森这,他允许Camille反抗,哪怕说一声“我不要”,他都会立即放手,并不会强求。

可杜桑没有,反而笑着环上他的脖颈,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一个暧昧的姿势,好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如果我说不呢?”杜桑说。

常华森用那双大手捏住她的腰,在她身上挠痒痒,弄得她下意识缩起脖子要跑。

“跑什么?”他把她抱进怀里,又道,“你快说。”

软磨硬泡,杜桑还是不肯罢休,冷言道,“不说。”

不说常华森又捏着她,给她挠痒痒。杜桑是最怕痒的,被弄得直笑,被磨得腿软,直接跌倒他怀里求饶.

“快说想。”

好无理的玩笑,可常华森不依不挠,只想着要取逗她,觉得眼前的人好笑又好可爱。

桥上有行人路过,转头看了看阴影下相拥的两人。这个角度看不清脸,不知道是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还有一个裤装的女人。

好奇怪的组合,一定得是两个自由人。

犟脾气熬不过夜,21:30,男人的香烟熄灭了,

于是,杜桑说,“想。”

“想什么?”

“想你,我们两个是有缘人。”

“好好好,这就对了。”

“快放开我。”

“如果我说不呢?”常华森照搬她的话,笑道。

杜桑愣了一下,噗呲笑了乐怀,笑红了眼,“真的是无理取闹,这样拉拉扯扯好玩吗,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常华森这才松开她,又忍不住抬手在她头顶摸了摸,很是抚爱,一边说,“Camille,你可真的是,太好玩了。”

杜桑转头,就这么看着他,没说话,眼眶好像红了,落了泪。

Camille,真的是好玩吗?

是人不是物不能用玩来形容,就像那些男人对待女人都是玩物般一番乱玩。

玩玩玩,玩腻了就抛弃,年轻的、年长的男人都是这样。

所以,杜桑难过了,低头抹了泪,重新站回原位,没有怪罪常华森,也没有因为他的话逃跑。

“Mr Chang,你来巴黎的目的是什么?”杜桑垂着眼,5月感受不到热意,巴黎的夏天来得晚,夜间才10多度,要穿长袖,短外套。

塞纳河的水质不好,总有一股恶臭,捞出死猫、死狗、死鸡鸭,一点也不罕见。可偏偏还是有年轻人喜欢在大桥下玩跳水,在矮石礅上一跃而下,呼吸里全是臭水味。

调香师很警觉的预测到,用不了多久,巴黎就会对塞纳河实行禁泳令。

禁了也好,不用天天听一群人的跳水声,总以为要跳水自杀,也不知道该不该救。

“救国,国内出现了很多问题,民不聊生。”

杜桑听见桥下潺潺的水声,还有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也听到了常华森在风里传来的话,她顿了一下,就问,“China?”

“嗯。”

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杜桑开口说,“一定会成功的。”

常华森有些诧异,盯着杜桑愣了神,他自己都看不清前路,杜桑却说他们一定会成功。他撇开话题,就问,“Are you Chinese?”

杜桑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不知道。

常华森笑了,托着下巴手肘搭在栏杆上,就问,“可以讲讲你吗?Camille.”

说实话,她不想将自己的身世公之于众,不想同任何人说起。厉害的人是不用在乎那些渺小的身世,尤其像她这样的女人。

常华森见过的人不少,第一次见到这么特立独行的女人,他特别好奇。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开始好奇了。

“My parents are both Chinese.”杜桑说。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了好奇,就会不停的琢磨,常华森侧着耳朵要听杜桑的下一句话,可她好半天没开口,反而说,“Mr Chang,你可以教我讲中文吗?”

常华森愣了一下,轻挑皱着的眉,“为何?”

“想学。”

“中文很难的。”

“你法语都能学,我也能学中文。”

“那不一样的好吧,杜桑。”

“教我。”杜桑扯住他的袖子,就这么紧盯着他。

“很晚了,赶紧回去吧。”常华森说。

“你答应教我,就回去。”杜桑捏着他的袖子,不愿放手。

“你会英文就好了,平时工作也忙,哪有时间啊。”

杜桑低头叹了口气,没说话,又抬头,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写满了渴求,还在倔,好像在说,“我要学,你一定要教我。”

谁不知道Camille的犟脾气,谁敢招惹,不服输不行,常华森拉走她的手,松开,一脸无奈的笑着,“好,教你教你。”

杜桑也笑了,眼睛笑出了月牙,很开心的笑,像是有了安全感。

其实学中文不是本意,把他留在身边才是本意,因为一个人行走在这样的时代真的很难,尤其像她这样,“灵魂不纯净的女人”。

1888年,巴黎铁塔取代法老胡夫金字塔成为世界上最高的建筑,矗立在两人面前。

后来的很多年,常华森只要想起杜桑今晚的表现,就无比心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正视自己的情感,为什么没有好好心疼她,抓住这一点点光亮,这个能够照亮他整个世界的光亮。

一点点,就一点点,哪怕那么微小都足够了,他们都觉得足够了。

5月中下旬,种在露台的玫瑰开了,调香师刚从浴室出来,就嗅到了玫瑰的花香,全开期醇类、酯类、酚类化合物浓郁。她摘了一朵放到花瓶里,端着去了办公桌,杜桑坐在办公椅前,打开她的笔记本,217页,在上面又一次写下“玫瑰”两个字。

这个月,杜桑的思路有了新进展,她思考再三,决定用一种复杂的味道,表达女性。常规的香水,总是用单调的花香表达,而她想要的香水,是一个自由不受束缚的女性。

行走在花海里就会嗅到很多味道,10多种、30多种、70多种、80多种味道,表达女性的味道是复杂的。

女性不是小白花,不应该是单纯的花香。

于是,她整理了之前的想法,又写下,“花香,混合香,化学香。”

杜桑曾经在香水博物馆里闻到过一款古老的香水,它的香水配方很简单,迷迭香、百里香、薰衣草等七八种成分,味道很像药草味,那是第一瓶以酒精味载体的香水。

她代表“女人”的香水也需要成为第一瓶,独一无二,表达女性态度的一瓶。

杜桑现在在建造金字塔,一款气味型金字塔。建造一个巨型金字塔,要弄清楚它的基底和材料。她是工人和设计者,要想尽办法避免尼罗河洪水和盗墓者,要把她的金字塔做得独一无二,与众不同。

古老的御用香水师也知道,要如何把自己的香水宫殿建造得高级,要如何使用高端香料。

金字塔,叠在一起磨得很平得石块坚固无比,插不进一把锋利的利刃。

登上天堂就要天梯,金字塔就是这样的天梯。最需要难以腐蚀的地基,任千百年风吹雨打,也没办法磨平。

香水要登上天堂,底香需要独一无二,杜桑把灵感理清了就弄底香,要用人工合成的味道。

常华森从楼下上来时,手里一个陶白碟碗,里面是他用红酒和蔬菜炖了几个小时的牛肉。

“在忙?吃点东西。”常华森走到她身边,挪了挪木桌上的书,叠成一沓又一沓,把碗碟放在她面前,还有个银叉。

Boeuf Bourguignon,常华森下午就开始亲自炖,炖到晚上,还去10区的老面包铺子买了一篮新出炉的烤面包,切开来给她伴着柠檬水喝。

杜桑吃了口牛肉,又夹着牛肉咬了好大一口面包,红酒的涩,牛肉的醇厚,面包的干,还有一口柠檬的酸,全灌到调香师味蕾里了。

“今天的抄写写完了吗?”

“嗯。”杜桑说。

这段时间,常华森有在认真教她中文,从图书馆借了中文报,常华森会抽时间把它抄到笔记本里,有空的时候拿给杜桑,让她对着上面一笔一划地抄写,每天两页纸,先练习书法。

到了晚上,他们会在小别墅,或者是丽兹的套房里,常华森教她一字一句的读。

就像小学生,从一开始认认真真地读写,杜桑极其认真,被夸了以后,她就会说,“那是当然,这表现了巴黎女郎的态度。”

她转头,看到常华森拿了西装外套要走,说是回丽兹。

夜深了,巴黎在降温,露台的窗没关,风把雨吹进来,杜桑嗅到常华森身上的味道,雪松味,微微的苦涩,还带着淡淡的甜。

往常的秋冬季法国妇人总喜欢用雪松精油和佛手柑精油混合,制成木质香调,舒适又温暖的冷季香。

露台还有被雨水打碎的玫瑰香,淡淡的,但调香师闻出来了,很分明的味道。在很仔细分辨气味的调香师忘了阻拦下楼的男人,她往嘴里送了一口牛肉,才想起来常华森。

常华森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她听不到,也闻不到雪松味了。

杜桑站起来把银叉子丢到桌上,光着脚跑下楼,跑得太急,在楼梯拐角摔了一跤,崴了脚。她想都没想,没时间喊疼,皱着眉起来,跑下楼。

可常华森已经消失了,香榭丽舍街的每一处角落都看不到他。

右脚踝一青一紫的Camille看不到他。剧院换了新款,芭蕾舞开始复兴,穿着白天鹅舞裙的漂亮舞女跳剧本里写的新内容,埃菲尔铁塔的新娘新郎,新的形式还没有办法服众。

红酒已经换了一杯又一杯,还没有等到他回来。

水泥地上湿,午夜了,巴黎还在下雨。杜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阳台的窗还是忘了关,雨打进来,像啤酒瓶落地的声音,噼里啪啦。

她躺在睡床上仰着头,看了眼一直发疼的脚踝,已经肿了一大块。

杜桑没打算起来花费时间换药,在她没有因为常华森的离开崩溃前,要赶快入睡。于是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

枕头中间抱着她的脸陷了下去,两边翘了起来,像魔女的飞毯,要带她去丽兹,找她的lover.可是飞毯实在飞不起来,调香师太累了,眼眶红了,枕套湿了。

很莫名其妙的哭了。

现在这样的状态,不会是第一次出现,杜桑总是自问过,下意识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流泪,还很恐惧。是不是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她的心脏跳得很快,泪水流得很快,哭得梨花带雨,想常华森的感觉比看第七艺术里女主人公和男主角的情感拉扯还要厉害。

夜过半,杜桑哭得昏死,睡梦中听到了钥匙扭开别墅门的声音,她迎上他的怀抱,说“Paris potion you are, and also my antidote.”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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