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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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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就是这样孤身一人,背着锁妖塔从坐忘派跑来虚静派。不成想,千年后的今日,命运重叠在一起,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塔。只是这一次,是带回坐忘派。这一次,他没有哭。

“小道快。”

许安平驾着马车,迎着朝阳,扬鞭起行。

羊肠小道,不宜行马车。许安平一心赶路,再颠簸都能忍。不料岔路穿出一老者。许安平慌忙勒马。

马儿飞扬的前蹄下,是一仙风道骨的道长。

双掌在前,掌风过处如撞上了棉花。马儿缓缓落下前蹄。

一切都是如此的不起眼。只有他脚下两道深深的划痕,刻进了土里。记下了此时此刻的凶险。

“小伙子,行车莫太急。”

许安平下车察看,闻言点头称是。

此人因长期挨饿,面黄肌瘦,花鬓虚白。一双眉目却是精光四射。正是温元白。

都瘦脱相了,给许安平心疼得。

“师……这位大师,车里有干粮,你先对付两口。”

童心尘送信的前一天他下山行医去了。昨天回来看到信,早饭都没吃就往虚静派跑。着实是有点饿。

温元白见他盛情难却,上了车,一口口吃起了那些精致糕点。

“多谢多谢。这一季的麦子还有半个月就可以收割了。到时候还你钱。小兄弟,你姓甚名谁住哪里?你也要去虚静派?我劝你过几天再去,虚静派锁妖塔倒塌在即,危险。”

“我去坐忘派。”

“哦,那很安全……那我不顺路呀!”又塞了一大口枇杷膏儿进嘴里。差点呛到自己。慌忙来抢缰绳。“停车!我要下车!”

“你听我说!”

“我要下车!”

许安平和他在狭小的座位上你来我往较量起来。温元白终于察觉出不妥。停下手来。

“小伙子身手不错。”

许安平马不停蹄继续开。

“温掌门,实不相瞒,锁妖塔已经倒了。你现在去也于事无补。”

温元白闻言,懊恼得狂捶自己大腿。“是我来晚了!”

“温掌门请勿自责。”许安平抚慰他道,“群妖都在我手上。”

说罢,扬起了手上五彩金丝镯,在奔驰的马车上说起锁妖塔倒塌的种种事宜。

温元白也终于相信他的话。拿起镯子,对着阳光仔仔细细研究起来。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感叹。

“童心尘真就是个天才。难怪当年被各大门派争抢。可惜最后,耽于玩乐,一事无成。好在这几年听说他开始发奋起来了。”

许安平听着,不语。果然,一切如童心尘计划之中。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翻书仙人、落跑大师、半桶水大师、怕怕峰惴惴大师、虚静派之花、雷神私生子。

无人知他,藏木于林。

“小兄弟,我看你脸色不对。我来驾车。你去车里疗养生息。”

确实,许安平走了一天一夜。有人接手真是太好了。

他刚转身掀开帘子,忽闻一阵哨声。

是温元白吹哨子叫小围巾!

“果然是小围巾!”

马洪福受困家中。都是托小围巾带书来回的。他认出小围巾,自己身份可不就曝光了?

自己马洪福身份曝光,元心明罪首之子的身份也会很快藏不住。到时候群起而攻之,心明那小子哪里招架得住?

许安平后知后觉发现他抢缰绳意在试探自己功夫。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懊恼不已。

温元白很早就怀疑他了。在那掌风之下稳坐如山,又能驱使五彩金丝镯,定非闲人。出手试探,居然和自己师出同门。小围巾那一圈白毛更是世上罕见,独一无二。种种迹象表明……

“小围巾不亲近别人。只有主人马洪福,和我。”

许安平哈哈大笑着,摸摸马儿的脖子。

“温掌门你肯定好久没有去过马家了。我和马家生意上有些来往。有幸和小福成为朋友。”

“朋友?他不见生人。”温元白显然不信。

“我也听过那个传言。我带着面具偷入独心苑的时候,被马弘毅好好训了一顿呢。英才生前很喜欢养马。我也耳濡目染学会了一些。

围巾脚步放缓,一脸享受。许安平乘胜追击。“你看,它果然很喜欢我摸这里。这是小福教我的。”

温元白点头称是,“原来如此。”

许安平心想,这是蒙混过关了吧?

哪怕他日他要查证也无妨。马家和童家确实关系匪浅。小围巾跟随他左右,时在马家,时在童家,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眼下还是速速远离得好。

他一伸懒腰,装出疲惫的模样。

“那就有劳温掌门驾车了。我先去睡上一觉。”

考虑到五彩金丝镯解开后,万千妖邪必鱼贯而出为祸人间。温元白集结门内七位长老八名弟子齐聚校场,严阵以待,以备不时之需。

不料,完全没用上。温元白一人一拳头,尽数拿下。

群妖四仰八叉在晒谷场晾倒一大片。

“疼死我也!”

“我的肋骨好像断了。”

“别碰我!疼!”

“你一个医修为什么这么强啊!”一鹅妖不服,捂着胸口死要个明白。

温元白掌收气回,缓缓道,“行医济世,行字排在第一。在下行医济世80年,腿脚有点利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众妖受五彩金丝镯所困多日,身子骨尚未完全恢复也是原因之一。当然,这个没必要告诉他们。

许安平闻言浅浅一笑,手上动作不停。仍在给水南天治疗。

他在塔毁之时布阵,强行护崽子们,碎了绿丝线,口鼻呛到了毒液。

鹅妖呛了一口,感觉胸口略闷。抹了一把嘴边,是鲜红的血。当下惊恐万分。“这叫腿脚利索一点?”

众人又止不住大笑起来。

当一阵熟悉的笑声出现在身后,许安平终于感觉出不对。猛然回头,看清那人,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手中绿丝线断了一瞬,快速补上才免了大祸。

那个弟子!跟他的弟子叶吴香长得一模一样!

转念一想,已经过去一千年了,出现两张相似的脸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许安平微微放下心来。侧过身一点,挡住自己施法的左手。

不远处,坐忘派各位大佬正手牵着手,围着一个葵菜妖施展封印符咒。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嘿呦嘿,浪里个啷浪里个浪浪浪。”又是一声齐齐整整的嘿!

手中七道灵气同时打入葵菜妖体内,完成封印符。

这是只有七位同时再次施法才可以解开的封印符。

无论何时,此妖的行动都会被感知,一旦做坏事可以迅速被感应到。关键是同时。

可他们这一个个地来,太慢了。

他们还要搞下一个。许安平叫住了温元白,提出自己的想法。

所有人围在一起,七位师父在外圈发功。许安平在封印符之内展开迷踪阵。由此,每一股灵力都必须经由许安平的迷踪阵。方便他控制打入妖体内的时间、力度、角度。

“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七人的灵力少说也是天下第一强的存在。就凭你?承受得住吗?”

说话的是元云长老。此人熟习门派典籍。他确实看过祖师爷写下这一招。但是!水月升祖师爷的这一招,他们也办不到!这才行此变通之法。这小妖居然自以为可以做到吗?口气真不小。

其他弟子听到这匪夷所思的建议,也不禁嗤笑出声。

“你们做妖的,都这么不自量力的吗?”

“唉!罗师兄,我听闻夜郎不知自己自大,井底蛙不知日月星辰变幻,我们也不能怪人家。”

“闭嘴!门下大事由掌门定夺。你俩休得胡言!”

叶吴香蹭一下抽出长剑。那俩嘲讽的外门弟子马上闭嘴,远远躲开去。

所有人望向温元白。后者精明的小眼睛眯了起来,似笑非笑。“试试倒也无妨。”

“掌门!”

“师父啊!”

“老五!”

众长老和弟子还要来劝,温元白摆摆手道,“撑爆了我救回来就好。死不去死不去。这小子我看他体格强壮。不至于不至于……”

温元白的师父翻书看到“天平山上白云泉”一句觉得不错,就给自己的徒弟们起名元天,元平,元山,元上,元白,元云,元泉。温元白排行老五,辈分不高。他本人又不刻意立威。所以门内大事都是七位长老八名弟子一起有商有量的。这与等级森严的虚静派不同。倒是显得十分和睦。

许安平恍惚间看到当年自己驾车不甚翻倒,被起床气盛的众弟子围追堵截地骂。一时十分怀念。

那头,温元白劝了一轮,可算把弟子们劝服了。

“请!”

许安平突然后悔提出这个意见。不过,要获取自由,这点监守自盗的小计俩他必须用上。对不住了各位。

一拱手,他盘膝坐在晒谷场正中。七位师叔如约围绕着他身后坐下,呈扇形。

计划完美进行中。

七位师叔的封印传到许安平手中,又经由他的迷踪阵的金光覆盖住群妖。

在经历被瀑布击打心肝脾肺肾的短暂痛楚之后,每个妖都“嗯哼啊卧槽尼玛哎呀”得叫出声来。随即晕厥然后倒地前迅速苏醒,以手撑地稳住了身子。

“这就完成了?”

元云还是不信。跑上前去挨个儿检查结果。手中金光在群妖体内都一一有回应。确实是成功的封印符。

方才嘲笑他的俩人默默藏起半边脸,不好意思再说话。

众弟子对这能使道法的妖怪也是刮目相看。

许安平毫不在意。

“这个封印符我加强了。类似于给心肝脾肺肾上七个剪子。你们有什么异样,七位师叔随便一个感应到,都可以当场,”

许安平二指伸出,做了个剪断的手势。脖子一歪,舌头一扯。

“明白?”

“明白明白。”

给群妖吓得,双手合十,以示保证。

温元白皱起眉头,坦言道。“我们没有这么做,只是感知你们的存在。”

峰回路转,群妖松一口气。

你可太老实了。许安平快被气死。

他回忆着童心尘逼他到床角时候的表情。模仿着,发出桀桀桀的怪声。捂着半边脸,露出邪魅的笑容。“你们有仁爱之心当然不会这么做,可是我会。”

峰回路又转回来,群妖心凉如水。

温元白也不确定了。拉着人商量说,“你这样做,不好吧?”

“闭嘴!”许安平骂道,“只要他们不闹事,你们不施法,根本与常人无异。还想怎么样?他们是犯人!个个杀戮深重。”

他眉眼一挑,扫一眼群妖,嗤笑一声。

“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事儿,你们七位随便一个死了,剪子也会紧急制动,所以你们死之前,记得赶紧换人。”

葵菜妖抓起温元白的手,哭唧唧央求道,“能不能换回原来的那个?”

群妖期待着温元白的回答。只等来一句,“放心,只要你们改过自新,封印定不会发动。”

这是没有改变的余地了。群妖纷纷上前求诸位长命百岁。

温元白被围。众弟子上前守护。敌我混乱,温元白不好出手。只在弟子们的嘈杂声中一一回话群妖,“行行行”“好好好”“我今年98别咒我过两年就死好不好?”

群妖闻言,鸦雀无声。突然刷地跪下,齐齐喊“千岁千岁千千岁。”

怎么这么像见到大太监的?

许安平噗噗笑忍得好辛苦。

一阵忙乱过后,温元白要安置各位的住处。

温元白命弟子点过人数,就地划出一个个紧挨着的方格。约刚好盘膝而坐的位置。

众人一一坐好。听闻这就是今后的落足之地,又纷纷闹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没瓦遮头!”

“锁妖塔好歹还有个塔!”

“你们坐忘派要不要这么离谱?!”

温元白一声安静,震慑四方。看人都安静下来。他才略带抱歉一欠身,“是我管教无方。坐忘派百年未曾有过如此多贵宾在场。招呼不周,不好意思。但是,”

他往不远处的茅屋一指,“那里就是我们门派所有弟子的落脚之地。试问,又如何承载得起各位呢?”

群妖看那新加旧禾秆草的小小茅屋,再一看自己这几百号人,确实住不下。

“请各位将就一晚。明日我下山借些银两,招些工人给各位也搭一个草棚子。”

众妖为这坐忘派的寒酸唏嘘不已。又无可奈何。

贫穷是坐忘派的软肋。

许安平看水南天脸色如常。悄然收回绿丝线。

身形高大的他一起身,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敢问掌门,最近的旅馆驿站距离此地多远?”

众弟子面面相觑,不明就以。

“就在山脚下有一个。”温元白道。

许安平点点头,自怀里掏出一张义庄地契。

“拿错了。”

温元白看傻眼了。这人,怎么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张地契?

又拿出来一张金铺地契。

“又拿错了。”

鹃儿让他带一些盘缠在路上,怎么就没好好整理一下呢?

他挠挠头,干脆把怀里那一叠二指厚的银票、地契全部拿出来。

哗啦啦翻动着,是金钱的声音。

他抽了半天终于抽出了七八张银票。

抓着温元白的手,压上去,合起。“收下吧。”

自他掏出地契开始,元云的眼睛已经贴在他手上。此番看到这么多银票递过来。眼睛睁到不能更大!

“这不好吧!!这已经够买下三十个我们坐忘派了。”

元云说着伸手要接,被温元白一拂尘打手心。

温元白不接受。许安平早料到。

“那就算是借你们的。吃穿用度都从这里面扣。剩下来的就算是我拜托你们门派管理田租的跑腿费吧。我要在这里住几百上千年,吃糠咽菜我可不行。”

许安平借来纸笔,一一写下。

“我每天都要吃这些这些……”

温元白一看,丝绸、山珍海味,收来的租确实差不多都花在了这上面,也没剩多少。也就够门派一周一顿肉。

“至于今日,我们就在山下的旅店歇歇脚吧。”

温元白正想答应了。管钱的元云站了出来。

剩的越多,他们门派就越富!

从小看着山门大殿破东墙补西墙。他从小就立志,振兴门派!

奈何生存都成问题,哪里来的钱去钱生钱呢?

如今振兴坐忘派的机会近在眼前,他可坐不住。

拿起纸张扬了扬,“这这这,谁家毯子十天一换呀!还有这衣服非得用苏绣吗?”

揪起他衣服。触感柔软温和,确实是丝绸好料子。忍不住摸猫儿一样多摸了两下才想起来正事。

“苏绣双面双模样,可外袍底子里谁看你的呀?苏绣十两起步。你里面绣不硌得慌吗?你想要好看我们用一般一点的刺绣也成呀!二三两银子就能做得很好看啦。剩下的钱都可以再买十亩地了!全种小麦能吃三年!衣,衣服,就买一件衣服?败家!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知不知道?”

刚下凡的时候,星沉哪儿哪儿都能给他整出好吃的好喝的来。

就算是短暂的换身体期间,只要随便进一家店看看是不是马家的,是那就基本上好酒好菜没跑了。

这些年不是马家就是童家养着。不曾缺过钱财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于银子的购买力有点缺乏常识。

这些地契若想长期维持门派开销,的确需要从长计议,不可过度奢侈。

许安平抱拳道歉。“我没穷过。不好意思。都依你。”

“那是。”元云把银票都收了。数了数。拍拍胸脯。“怎么花小钱办大事,我比你擅长。毕竟我们门派穷了这么多年。我比你经验丰富。怎么,感觉这么辛酸?”

众人内心,皆是一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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