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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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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寰是个特殊的存在, 齐楚寰入镜三层,进到谢随玑最深处最执拗的梦。www.maixi9.com

这梦里无它,归其根本是两人陌路的痛点。

谢随玑是梦的主人, 却允许梦境里的敌人一次一次杀死自己。

谢随玑享受与齐楚寰见面的每一个瞬间, 遵从本心跟着齐楚寰, 其他什么也不在意。不在意万人追杀, 也不在意齐楚寰会知道些什么, 甚至不在意生不在意死。

更甚至他愿意主动去死。

反正死后依然会有齐楚寰在, 而他困住了记忆, 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封存在齐楚寰的手心里。

只要梦里有齐楚寰在, 谢随玑就愿意死无数次。

俯首低垂眼睫注视着齐楚寰, 谢随玑半身阴影笼下, 似有所感, 声线低沉发哑:“万物皆虚, 万物皆允。真如何,假又如何,大梦一场便大梦一场吧...”

反倒颇愿此梦不复醒。

这是齐楚寰第一次在谢随玑身上看到了避世之态。

放下所有,不管不顾,化梦为囚。

天空阴云越压越低, 好似酝酿着某种可怖的风暴。

齐楚寰叹了口气。

早该发现的, 便是在先前两个世界里,天气好似也总与谢随玑的心情挂钩。

谢随玑开心时, 晴空万里,谢随玑不开心, 暴雨连天。

抬起手,齐楚寰的手心贴上谢随玑的半张脸庞。

冰冷脸上传来温暖热度,谢随玑一愣。再看齐楚寰目中平静, 面色淡淡,叫谢随玑无端把心提了起来。

身后各宗门的人不清楚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觉气氛突然有些奇怪。

“陈掌门,您真的不解释解释吗?”黄文礼带着礼貌的微笑,不依不饶找陈年酒讨要交待说法。

红梅宗二掌门也觉得再这样下去或会出什么乱子,不等陈年酒开口,接话说:“不管你想要什么解释,现在也该以大局为重,生死镜落在这两人手中,你现在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天雷倏然劈下,就落在她脚尖。

天雷把地面劈开一尺深沟,腾然冒着黑气,黑气窜高,缭绕到红梅宗二掌门脸面前,更衬她面色苍白。

‘若不是将好及时避开,这雷就得劈到我身上了...’不明所以,红梅宗二掌门心有余悸。

除了险些被天雷劈中的红梅宗二掌门,其余人也很是诧异:

这么多人围在斩铁宗石室前,这天雷就这么巧地精准要劈在说话的二掌门?

也太巧了些吧!

怎么回事?

齐楚寰知道这肯定是谢随玑的手笔。

谢随玑应该也是感知到什么了,在这个梦境里对天地万物的控制越发得心应手。

在这里,谢随玑即世界,一切都可以是他的。

除了眼前的齐楚寰。

所以谢随玑并没有多出几分高兴喜色,他只是因为这女人说话间要牵扯上齐楚寰而感到不快。

齐楚寰目光稍变了变。

先前世界里也是,谢随玑或许恶劣,但一直都在保护着自己。这一点是做不得假的。

可这并不是齐楚寰想要的。

齐楚寰和谢随玑之间还有没解决的误会,谢随玑封印记忆,反叫齐楚寰误打误撞触碰到了谢随玑内心深处的东西。

他这徒弟实在是傻,知道自己心中唯道和镜芜宗,知道镜芜宗不会也不愿与八宗为敌,又知八宗对生死镜有威胁,便选自己闭关期间,想要用他的方式解决掉威胁。

齐楚寰自己也傻。修为境界精进地越快,内心便越焦于徒弟的修行,一听徒弟堕魔,心头血气逆行,只想着把徒弟心魔拔除,纠他归于正道。

只可惜,齐楚寰并不知道他的徒弟从来就不是正道。反而他的徒弟在镜芜宗那些年将魔气恶念收敛的如此干净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醒来...”齐楚寰知道谢随玑不想醒,这和他有关,他心里其实也知道谢随玑为什么不想醒。

略微犹豫,齐楚寰敛下眼眸,轻声说:“随玑,你醒过来,我有话想对你说。”

随玑...

令人怀念的称呼。

有什么东西在谢随玑的脑海里翻滚。

谢随玑恍惚开口:“我总能看到一个人,他的手按在我的心上,喜怒哀乐皆能传达于我...”

记忆紊乱,好像撞开了前世镜,一幕幕画面闪动翩跹,谢随玑心头升温。

谢随玑:“那个人...”

剩下的话直觉不该说出口。

他品尝过那个人的血。

那个人的血从温热变得滚烫,含在嘴里,融化在他的魂里,转而又在镜面流逝,沸腾、冰冷、直至交融,逐渐一滴不剩。

那血唤醒了他,他不知身在何处,恍恍然困于混动太虚里。

大多数时间他都能看到那个人,一日复一日,不辨时辰,看他从少年气盛长成挺拔如玉的青年,乌发青裳,冷竹寒衫,月照西窗。

混沌太虚里他的意识更加苏醒,蠢蠢欲动着,想...

想干什么...?

他也不知道。

或许只是想接近那个人。

想看到他冷然皮相下曾经真实的性情。

想...

太多的想,恶欲缠身,不能说。

所以藏。

为一个人藏,放下所有,从镜中抽身而出。粉饰太平,从最小的婴孩开始,纯洁无瑕来到他的身旁,靠近他,看着他。

然而太平终究是假象。

观念不一样,他注定达不到那个人的期待,他做不到,他无法按照那个人的要求变得强大。

他看着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看着他周身的恶意越来越多。

那些人比他还会藏,藏得滴水不漏,又声名远扬,他没法让那个人相信。

也怪他藏得太多,忘了自己是什么,情深到冲动方知体内皆是魔。

他不入魔谁人入魔?索性就入了魔。

... ...

记忆逐渐被找回,脑海中闪过许多零碎片段,每一处碎片尽头都是齐楚寰。

齐楚寰的手心覆于谢随玑的心口,自手掌中感受到了蓬勃的生命力。

他是谢随玑的执念,谢随玑因他而生。

而后谢随玑又成了他的劫。

世界万物皆是生灵,正邪善恶都住在跳动的心里。

齐楚寰另一手悟上了自己的心口。他身上气势鸿蒙,隐隐有要进阶之兆。

石门众人一看都快傻了!

这还得了!?这两人也太猖狂了吧?!明明是偷窃生死镜的贼人,擅闯到生死镜丢失的宗门不说,还一个目中无人,一个就地进阶?

也太不把斩铁宗放在眼里了!

谢随玑也有些惊异,他认真仔细地盯着齐楚寰,生怕齐楚寰会出什么状况。

齐楚寰摇了摇头,淡淡说:“我没事。”

他只是灵窍开启,一瞬间真正悟了无情道。

道是无情,却本为至情。有情无情,一颗真心罢了。

“师尊...”谢随玑不放心,轻声喊他。

齐楚寰眉头一松,鸿蒙压抑着收起,抬头问谢随玑:“你醒来了么?”寒星似的瞳孔里清晰印着谢随玑的面容,好像一山厚雪消融,春风代渡。

师尊这样的眼神几欲让谢随玑痴狂。

背后望着两人的众人:“......”

好了,这下他们两个人都目中无人了!

谢随玑扣住齐楚寰的手,本能把齐楚寰的手带向唇角,却被齐楚寰意识到了什么,轻轻挣开了。

目色流转,齐楚寰挪开视线说:“你自己掉进来的局,自己破了它。”

谢随玑勾唇一笑,他醒来后好像连伤势都开始自我修复,天地意识都是他的补给养分,整个人身上窜动着凌厉的邪气,拥有吞噬一切的力量。

八大宗门的人感到心慌,瞳孔缩起警惕盯着这两个变数。

谢随玑转身冲这些人一笑,凤目里的笑意让他们背后寒毛倒竖,不自觉退后了半步。

可谢随玑也没动手,他望了会儿,又转头看向齐楚寰。

齐楚寰:“?”

失了会儿忆回来怎么变得磨磨唧唧了?

“师尊不喜欢这里吗?”听这语气,好像还不舍得破局了。

齐楚寰想也没想:“这里是你的梦境。”

谢随玑轻笑一声:“倒也是,这里没有镜芜宗,师尊怕是急坏了。”

齐楚寰立刻就知道谢随玑在想什么了。

在谢随玑的潜意识里大抵是讨厌镜芜宗的,在这里他把镜芜宗的存在都抹去了,应该是存了点私心。

可一想到他抹去了镜芜宗的存在,却依然没有抹去肩膀上的两处伤,齐楚寰心底就像被什么尖锐利刃研磨戳刺着...

齐楚寰悄然叹了口气。

他在谢随玑的心里留了伤痕,他想以后亲手把这些伤痕都修复填平。

“随玑,从梦中醒来,我带你回去。”

谢随玑心念随着齐楚寰的话沉浮,目光又转而扫视了一群战栗发抖的众人,他觉得有些可笑,右手五指缓缓朝手心蜷起,虚虚攥成一个拳:“明知是梦,我还是不太想便宜了这些人。”

生死镜苏醒后,全世界都充斥弥漫着他的杀意。

这本来就不是一个谢随玑喜欢的梦,现在还能安分地站在这里不动声色,完全是因为齐楚寰在他的身侧。

拳上突然覆上了一只白皙的手,五指聚拢,一点一点施压着力道。谢随玑的心尖一跳。

齐楚寰的手掌包住谢随玑的拳头,周身鸿蒙之气盈盈如月华,美好地胜似山巅清雪。他道:“交给我来。”

齐楚寰说:“回到生死镜外,那些事情我和你一道了结。”

一瞬间阴云尽散,晴空万里。

谢随玑的心跳狂蹦起来,暖阳照拂到齐楚寰身上,热烈酥麻,毫不遮拦暴露出了谢随玑此刻的心情。

齐楚寰目色愈发软和,把谢随玑的拳头掰开,两只手掌叠在了一起。

“你们两个!”红梅宗二掌门张大了嘴巴:“你们两个...”

话并没能说完,红梅宗二掌门的声音消散在了风中。不单单是二掌门的,所有人都消散了,散成白沙,被风一卷,了无痕迹。

他们是谢随玑的噩梦,无限轮回往复杀死谢随玑的噩梦,齐楚寰找到了谢随玑,把他从噩梦中唤醒。

谢随玑又有些茫然,这样的师尊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噩梦突然就变成了美梦。

世界慢慢在瓦解,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点点分解,分解时消散的白沙漫无目的打着旋,谢随玑和齐楚寰就站在这片不知所措的混沌中心,手心稳稳交叠。

齐楚寰问:“这是生死镜内部本来的面貌吗?”

谢随玑环顾四周,这里给他的感觉陌生又熟悉,他最初就是在这里诞生了灵识意志,在这里看着眼前的男人从年少到沉稳。

一念谓之心动,他动了心。

心动,所以走出了生死镜。

心碎,所以回到了生死镜。

生死镜怎么会无端碎开,碎开的是谢随玑罢了。

谢随玑曾绝望地以为永远不可能再和师尊重归于好,他恶念满身,恨不得毁了生死镜、毁了镜芜宗,毁掉师尊一生中最重视的两样东西,让师尊只能全心全意看着他,哪怕只是因为恨。

可惜他平了镜湖,也还是舍不得动镜芜宗分毫。

那是师尊的全部,他再恨,还是没法忍心动手。

后来登顶魔界之巅,扰的八大宗门焦头烂额,暂时分不出过多精力打镜芜宗生死镜的主意,谢随玑便自己打起生死镜的主意。

倒不是肖想那块破镜子...

“师尊...”

谢随玑的声音低下来,整个镜中世界都好像随着他的声音在动荡,那些白沙相互摩擦着,发出秋叶破碎一样的鸣响。

“师尊若是想复兴镜芜宗,弟子可以成为师尊的助力。”谢随玑便是生死镜,他和生死镜融合,心甘情愿把自己交到齐楚寰手中。

“不用。”齐楚寰摇了摇头,没有半分意动。

谢随玑还想说的话被不带犹豫的拒绝卡在了嗓子里。突然就觉得是一个镜子比是一个魔头更加棘手,何况他既是魔头又是镜子...简直无解。

齐楚寰唇角微微上扬,笑容昙花一现。

在谢随玑陡然暗下的目光中,齐楚寰缓声说:“生死镜已经毁了。”

谢随玑:“??”

谢随玑自恃聪明,在这一刻竟然没太明白齐楚寰的意思。

齐楚寰:“生死镜已经碎了,千万年压在镜芜宗,不堪重负,碎掉了。”

暗示到了这一步,谢随玑再觉得不可思议,也不得不相信师尊是什么个意思!

但没让谢随玑高兴太久,齐楚寰紧接着说:“至于你,你搅乱正邪,唯恐天下不乱,触犯了镜芜宗的禁忌,当年将你逐出师门这一点并不会改变。”

“......”谢随玑炽热的眸光一下子又落回了暗沉。

师尊变坏了,以前师尊不会先抛出一个甜枣再打一个巴掌的。

僵站在原地,谢随玑觉得师尊在知道他是生死镜后,连生死镜都不想要了。

“镜芜宗...”齐楚寰转过身背对谢随玑在混沌中往前走去:“生死镜不复,镜芜宗存在的使命便不在了。我犯了戒,回宗后自罚受戒后会自逐离开镜芜宗。”

齐楚寰一连几个不同寻常的操作把谢随玑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谢随玑毕竟还是聪明,短暂惊疑后立刻领悟了其中暗藏的寓意。

“师尊!”忙追上去,“师尊知道怎么离开吗?”

齐楚寰当然不知道怎么从生死镜里出去。他给谢随玑丢了那么一句话后连耳根都在发烫,谢随玑面前的那块地上跟有刀尖似的,根本站不住脚。

谢随玑拉住齐楚寰的衣袖,“师尊犯了什么戒...”声音越发低沉,眸色明暗不定,游移着,最终停留在了薄粉的耳垂。

心随意动,齐楚寰面前多出了一扇青铜门。

谢随玑开出了一个离开生死镜的出口,齐楚寰只要一伸手便能轻易推开这扇门。

齐楚寰的左手贴到了门上,但他没有急着推开这扇门。

见状谢随玑仿佛受到了鼓舞,贴近齐楚寰的背,他把左手扣在齐楚寰的手背,衣袖下滑,两人的手腕上露出两个青铜环。

青铜环质感古朴,其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相撞在一起,发出沉沉闷响。

谢随玑大着胆子从背后环抱住了齐楚寰,齐楚寰的发梢好似还带着亘古不化的清雪味道,清透冷沉,却比什么都叫谢随玑意乱情迷。

“师尊破了什么戒?莫非师尊素来引以为傲的无情大道破了么...”情难自禁,于发间落下一枚轻吻,谢随玑的怀抱越箍越紧:“那师尊以后要去哪,可否带上弟子一起?”

喷涌在耳边的气息炙热滚烫,齐楚寰耳根本来就红,这下更是红到了底,润泽地不像话。

垂下眼睫,眉头隐忍地几次拧起又展开,齐楚寰咬了咬牙,到底是没有推开大逆不道的孽徒。

但他推开了青铜门。

“还能去哪,你这孽障闯下了诸多祸事还没有清算,当然是先和你一起把种种事情都清算干净!”

青铜门被推开,久违的太阳悬在头顶。

还是在镜芜宗的山门,地上有一堆碎开的镜子碎片。

谢随玑微一跺脚,那些碎片便消融进了他的身体,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谢随玑笑得心满意足:“弟子毁坏了生死镜,自知酿成大错,承蒙师尊不弃还愿意替弟子善后,弟子无以为报,只能把自己赔给师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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