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栩：我害羞了。

［系统047：你装的。］

乔栩：嘻嘻。

乔栩低着头，鼻腔酸胀惹得眼眶噙泪，他想打喷嚏，又觉得这样的场景下打喷嚏有些不对，憋了回去，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说：

“从前我求着你学，你一字不听，如今怎么转了性子？”

他声音带着鼻音。

周溪安将乔栩红着眼眶噙着泪的样子看在眼里，听见他说起过去时带着哭腔，分明就是很惦念他，还非要硬撑的模样。

【周溪安黑化值-1，当前黑化值45。】

乔栩：？

乔栩垂下眼帘，像是察觉到这样说话并不符合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他抿紧着的唇角颤了颤，然后说：“抱歉，是我一时忘形了。”

周溪安愣了片刻，发现了现在乔栩时刻谨记与自己之间有着如同天堑一样的隔阂，原本想要话在嘴里滚了两圈又被咽了下去，他说：

“你刚才说的，我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究竟是什么？”

乔栩道：“你认为，最有理由扣下和最有能力扣下军粮的是谁？除了陛下。”

“太师郑梁兹和户部计相沈戊言，他们是多年的师徒，在朝中自成一党，又对我师父怀恨在心。”周溪安道。

乔栩夸他：“你多年在边关，这些事情倒是分析的很精准。”

周溪安咧嘴一笑：“是哥哥从前教的好，从我被你带回家以后，你在我面前可从不掩饰对他们的敌意，说什么周铭跟着他们学了不少虐待人的法子，全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你想不想报仇？”

“这会儿倒是将我的私仇和国事混在一起了？”

乔栩看着周溪安那样浪荡的笑容，他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养大的孩子变成了这样，他眨眨眼，刻意忽略掉周溪安的神色，说：“你爹是郑太师的义子，你若能亲近他们，从他们那里获取证据比我派人直接去查要方便得多。”

周溪安思索片刻，满口答应。

乔栩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不能再住在我家了，金陵会帮你安排在神武大街那边找个住处，你最好今天就过去住。”

周溪安笑：“买房子的钱你出吗？”

“自然是我出，”乔栩说着，又思索片刻，问：“你有没有落下东西在我府里？”

“有，我的软甲。”周溪安道。

乔栩点点头：“那便更好办了，下午你我演一出戏。”

约定好了大体该做的事，乔栩没了理周溪安的心思，让系统047帮忙托管身体看各项卷宗，然后自己钻进系统空间里去了。

周溪安在诏狱四处转着，知道锦衣卫都是慕乔栩的人，不作他想，也不会警惕，逛着逛着便看到一间水牢，里面用重链子锁着一个人。

冬日用水牢是慕乔栩想出来的刑罚之一，周围人会偶尔添一些热水进去，不至于将人冻死，可武功高强者在水里又被镣铐锁着十分的武功也只能使出一分，像熬鹰一样消磨他的耐性。

周溪安一边赞叹着慕乔栩的巧思，一边又暗自想着慕乔栩果真是个伪君子，在自己的面前他惯会装出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可脑子里七拐八拐的全是各种酷刑。

是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君子。

就像那日的杖责六十，他疼晕过去了以后杖刑都还在继续，而那用来责罚的棍子上面却是粗糙极了，最容易带得血肉纷飞。

周溪安长舒一口气，感叹自己是真的命大，一到边关就遇到了师父，不然恐怕是要死在了北疆。

周溪安转了一圈回来以后已经是午时，他看着坐在桌边写奏折的慕乔栩，感叹他对差事还真是一丝不苟。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便没必要恨他，自己虽是周铭的庶子，却是唯一的儿子，周铭当初镇国将军名威震天下，却是犯下了逼死太子的死罪，被慕乔栩查出罪证后暗杀，之后过了五年周铭的罪证被一一公布，此时周溪安才被连坐。

乔栩收养他那几年他活得好好的，甚至比以往在大将军府邸过得都还要好，慕乔栩最注重法纪，才对他宣判罪责。

周溪安觉得自己一直闭在胸口的气终于散了。

【周溪安黑化值-20，当前黑化值25。】

他看着乔栩，道：“指挥使大人还要忙多久？我饿了，既然今晚就要分道扬镳，中午请我吃一顿散伙饭？”

乔栩被系统047一脚踹了出来。

他不慌不忙把奏折的最后一个字写完，然后喝上奏折，发出“啪”的一声。

乔栩缓缓抬头看他，露出笑容：“那现在就去吧。”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酒楼吃饭。

这场筵席只有乔栩和周溪安两人，金陵为乔栩挑帘，等他一进去便松了手。

竹帘倏然落下，砸到周溪安的鼻梁，他也不恼，曲指蹭了蹭鼻尖，不打算跟金陵计较。

乔栩的全是周溪安从前爱吃的菜，他又要了一壶上好的酒，周溪安提着裾在乔栩身侧坐下，看着菜一道一道地端上来，眼神轻佻：“指挥使大人还记得我以前喜欢吃什么？记性很好。”

乔栩手一顿，筷子落在了地上，他捡起筷子放在桌上，神色略显拘谨。

乔栩：谢谢，我抄答案的。

［系统047：温馨提示，宿主大人如果透露出半点系统的存在，就会被即刻抹杀哦～］

乔栩：不要用可爱的语气说这种话啊喂！

金陵找店小二重新要了一套餐具，为他重新烫了一遍，乔栩道谢。

周溪安看着乔栩伸手又要拿筷子，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道：“指挥使大人还没回我的话。”

他的腕骨细得像一弯弦月，白得冰凉，周溪安握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想，他怎么瘦成了这副模样。

乔栩感受着手腕传来的热度，像是在雪里冻了一个寒冬的人突然触碰到了暖炉，他不想他松手，但他还穿着飞鱼服，虽然裹着氅衣，但这样终归不体面。

周溪安见他愣神，手里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乔栩被他握得手腕生疼，吸了口凉气，将手抽出来，替周溪安夹了菜放在他碗里：“我倒是想忘。”

【周溪安攻略值+1，当前攻略值86。】